仲夏仙境
程志森
刊於《新少年雙月刊》第十二期
喜歡讓美麗的事物圍繞自己,從沙發的布藝到鉛筆上的刻紋,往往為物件上優雅的圖案著迷。最近家裡掛起一幅優雅的印刷品,色調輕柔,畫中女性在仙境一樣的世界中迎風起舞,那是慕夏(Alfons Maria Mucha)的作品《春》。
舞蹈
慕夏處身時代,正值十九世紀末與二十世紀初交替,機械與印刷術激盪了人們的生活,其時歐洲亦蘊釀一股新的藝術風尚。人才輩出的時代,兩位插畫師成為藝壇兩顆巨星,他們是比亞茲萊(Aubrey Beardsley)和慕夏。縱然活於同一個時代,二人風格與命運很不一樣,比亞茲萊的插畫總帶詭譎和頹廢氣息;慕夏的是優雅,是亮麗。最終比亞茲萊二十六歲就死去,而慕夏持續創作,作品見於不同印刷媒界,像他作品裡的花一樣,開遍世界。
講究宣傳與包裝的社會中,兼具室內設計師和裝飾品設計師身份的慕夏,往往把裝飾概念引進他的插畫裡,讓他的畫美化各式的製成品,從鐵路的海報到盛餅乾的錫罐,盡是慕夏亮麗的畫作,讓人愛不釋手。
春
二十世紀初始於歐洲的新藝術運動(Art Nouveau),在繪畫、建築和各樣裝飾品方面,展現出富活力的波浪線條,像植物一樣到處延伸。慕夏作品正是這種風格的典範。他的作品中滿佈裝飾的曲線,從人物捲曲的長髮、精細的飾物、飄逸的衣裳,乃至體態呈現的線條,盡是曲線,充滿波浪的感覺,生氣盎然。像作品《四季》中的《春》,象徵春天的仙女,身軀微微傾側,與長長的金髮和背後的花,一同迎風擺動,彈奏樹枝與金髮構成的豎琴,讓畫面極富動態。作品跟慕夏大多數作品一樣,使用了明亮的赭色及灰綠色,總讓畫面洋溢輕柔和浪漫的氣氛。
薔薇
儘管畫面充滿修飾的線條與圖案,畫中人物才是作品的靈魂;吸引我的,總是畫中的女性。作品《薔薇》中,堆滿大部份畫面的薔薇,也不過襯托畫中央的仙女,人們的眼睛沒法從仙女身上挪開,凝視她捲曲且高束的髮髻,輕執薔薇的雙手放於胸前,還有那雙自信的眼神,盡現仙女孤高的氣質。儘管她並不平易近人,卻讓我一直沉迷在她的世界中。另一幅作品《舞蹈》中,旋轉型的構圖裡,裙子與長髮一同起舞,一直背向的仙女,回眸看著觀畫者,彷彿說:「好看嗎?」一切都是高不可攀,惹人艷羨。
同一年代的克林姆(Gustav Klimt),作品也常展現女性線條,而且有更強的裝飾色彩,都把鑲嵌畫融入作品中,但跟慕夏作品相比,克林姆的就顯得俗氣。慕夏畫裡的世界,跟他的中文譯名一樣,很富詩意;作品總是像仙境一樣,畫中的女性溫柔典雅,都是仙女般美麗的形象。慕夏作品裡復古的氣息和輕柔的感覺,正是令我神往之處。如今案頭上放著的兩個巧克力盒,亦是慕夏的作品。彷彿,在週遭放一點「慕夏」,生活就多了一點的優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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