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8月24日 星期五

我心目中的稻草人


我心目中的稻草人
刊於《80’s Renaissance》第8期(2010年9月)

大廳的吊扇在轉動;扇下的父母與女兒正坐在圓桌旁;筷子在碗碟間穿梭,視線落在電視機的顯示屏上;一個啤酒罐倒在碗碟之間。這個晚上,偉文並沒有參與飯局,他獨個兒走進自己的房間,告別客廳的家人。

偉文坐到桌前,細心的取出數張原稿紙,煞有介事地把紙放到桌面,然後慢慢地撫平紙張,像開壇作法一樣,慎重地取出最愛的鉛筆。最後,偉文凝視紙上的小格,要看出神似的,專注地思考,預備落筆寫出連日苦思的內容。

為何要寫這篇小說呢,偉文想,對了,因為看到雜誌徵稿。題目為「書寫我城」。

因為寫作,偉文記起大家都在談政改的事情,然後他就開始思考政改。腦袋裡,他並沒怎樣思考過政治的事情,大都聽取主流意識。他知道自由與民主都重要,可是問他甚麼是自由,如何是民主,卻沒有答案。不過,偉文很清楚,政改是「超錯」的,但如何把「超錯」的概念解構,然後重構成一則小說,這害偉文想了很久,最終也想不通。

為了尋找靈感,偉文在烈日之中,遊走於城市裡的小巷,四出尋找可寫之事。不知怎樣,他看到街頭的店舖,想起香港的小吃,於是就想寫寫小吃,寫點地道的,反映香港本土文化。偉文認為,喜愛草根,還有愛本土文化的情懷,是一種不隨波逐流的表現,另類的品味,也可謂一種真知灼見,如此寫成小說,有何不好。於是,他解構了香港小吃的特點,重構成一篇愛情小說。想著想著,他覺得,一年當中,有十篇八篇都是寫相似的內容。

如今,偉文終於要下筆了,他不再思考政治,不再尋找小吃,他決定寫一則童話。故事內容,偉文覺得並不重要,而故事人物及對話,也不是重點。對偉文來說,這童話的價值並不取決於技巧,而是內容的深度。雖然以深度為前提,偉文卻因神來之筆,一小時便寫成了二千字的小說。然後,他一次又一次的細讀自己的作品,每一次都感到滿足,覺得故事成功地解構了香港的次文化、後殖民現象、霸權主義、民主發展、本土化、文化與自然保育,最終以後現代手法重構成一則自然派小說。

偉文滿意地把小說以電郵發給雜誌編輯,然後為自己在房間裡關注過香港各大事項而感到自豪。最後,他打開了房門,掀起微笑,昂首步入大廳。

偉文跟望著自己的爸爸點頭微笑,爸爸便拿啤酒罐丟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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