優雅.憂鬱.神秘
程志森
刊於新少年雙月刊 24期
最近都在下雨。聽著雨淅瀝淅瀝,看著窗上模糊了世界的水簾;人,彷彿抽離了一點,對街道的人和事都多了一些幻想。行人的樣子沒細節,卻是大雨營造了氣氛,多了幾分優雅,有點憂鬱,添加了神秘。
有誰的作品,與現在的世界同步?從前寫過的文章,說過優雅的慕夏,說過憂鬱的愛德華·霍普,也有哀傷而神秘的前拉斐爾畫派。可是這一刻,能完全整合這些感覺的,就只有傑芙瑞.瓊斯(Jeffrey Catherine Jones, 1944-2011)的作品。
瓊斯的畫確有慕夏似的新藝術特點,復古氣息,波浪線條,還有插畫裝飾風格—畢竟,她主要的作品,都刊於當時美國的漫畫書中。可是,作為漫畫或插畫,她的作品卻更仔細,更優雅。不單是因為她以油畫為主要創作媒介,也因為她的作品相對一般漫畫,多了一種濃厚氣氛。
也許因為題材與漫畫有關,畫中的內容極富浪漫色彩,畫中就是一個浪漫的世界。曾經看過她一幅作品,是一個坐在甲蟲上的仙女,又如《白鳥》(White Bird),是一個屠龍武士的形象;又當時正值美國航天科技發展的年代,畫中常見太空的元素。她的作品故事性很強,富奇幻色彩,卻不俗套,因為畫中有很濃厚的氣氛。畫中的背景總像霧似的,以顏色烘托氣氛,讓我想起英國畫家泰納(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) 作品《雨、蒸氣與速度》(Rain,Steam, and Speed,1988)。也許是濛濛的背景,偏暗的色調,畫中的環境多了幾份詭譎。
然而,作為一個藝術家,瓊斯沒只為故事服務,卻把情感投放到作品中。我們在她的作品中,總能感受到幾分孤寂與哀傷的感覺,像《黃金春天》(Spring In Gold)類似的落寞背影或側臉,總是她作品常見的形象。
《失明的水仙女神》(Blind Narcissus)和《純真年代》(Age of Innocence)等作品,看起來很像前拉斐爾畫派,畫中的情感卻更濃郁。畢竟,瓊斯之前提過的畫家或作品風格都不一樣。她說過,她是用她的熱情來作畫,因此並不是一般的漫畫和插畫。
其實,瓊斯,該稱她,也可稱他,他生來是男生,卻有女性的心靈,後來也變性了。而她生命的後期,因嚴重的精神崩潰,一度躲起來沒再作畫,最終於2011年因病逝世。
儘管說起瓊斯,總會想起漫畫,但所謂漫畫,也是瓊斯投放了生命熱情的作品,是藝術。她作品的優雅、憂鬱與神秘,將會永存,有時候會像今天的雨一樣,回到大家的腦海中。
這刻,想起她說過話:「我的激情是藝術,終成漫畫與幻想作品。我見過許多人失去童年的激情,不只對藝術,甚至對生活,只受壓逼。我的激情過去和現在都是我的藝術。」(My passion was art, eventually comic book and fantasy art. I’ve seen a lot of people lose their childhood passions, not only for art but for life–just getting squeezed. My passion was and is my art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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